［摘要］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与我国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与农村城镇化建设有利于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加快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建设，提高农村劳动力素质，有利于农业乃至整个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三农”问题是关系国家兴亡的大事，也一直是党和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在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中，农业所吸纳的劳动力日趋减少，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多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如何处理好农村剩余劳动力与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关系是当前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一个重要问题，本文就这个问题做一些理论化的探讨。

　　一、农业可持续发展及其内容

　　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概念出现，是在国际社会关于环境问题的讨论日趋激烈的20世纪70年代末。它是指在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自身需要的能力之前提下满足当代人需要的发展。它的实质是寻求代际公平，也是对过去发展中片面追求经济增长，忽视人的其他多方面需要的一种纠正。

　　农业可持续发展（又称持续农业）是指在合理利用和维护资源与环境的同时，实行农村体制改革和技术创新，以生产足够的食物来满足当代及后代对农产品的需求，促进农业和农村的全面发展。它包括以下几方面的主要内容：

　　1．可持续的人口增长。人口基数过大，增长速度过快，通过对粮食、能源、水、住宅等基本生活条件的巨大需求，给我国的自然资源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破坏，严重阻碍了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影响了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我国人口在一段时间内仍会以一种不可持续的方式增长，这必将对我国和我国农村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2．可持续消费。我们的消费不应超过我们的收入水平，不能损害后代人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自然资源和环境基础。尽管可持续的消费未必导致可持续的生产，但不可持续的消费必然导致不可持续的生产和不可持续的资源利用。

　　3．可持续的社会发展。它包括诸多方面的因素，如增加农村居民受教育和就业的机会，改善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和交通条件，使收入分配更加公正，扩大基层民主，为农村居民提供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

　　另外，农业可持续发展还包括可持续的自然资源利用和农村生产等方面。

　　农业可持续发展是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这是因为：（1）我国绝大部分自然资源分布在农村地区，城市经济生产需要的大部分自然资源来自农村，同时，生产和生活排放的污染物将需要农村环境的净化；（2）我国大部分人口居住在农村，这意味着我国整体经济发展水平、国民收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标志在更大程度上是农村的发展；（3）农村不仅肩负着为全国人民生产“为天之食”的责任，而且更为城市生产提供绝大部分生产原料，这意味着我国城市居民的生产、生活之本源在农村。

　　二、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

　　影响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因素很多，如国家的制度政策制定，工农业生产技术，自然资源状况，生产消费观念，人口及其劳动力数量等都不同程度地影响着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在诸多因素中，农业以及农村人口数量与质量是农业可持续发展重要的决定因素之一，无论是人口增长、可持续消费、可持续的社会发展还是可持续的自然资源利用以及农业生产等，都与农业以及农村人口、实际劳动力数量密切相关。可见，要保证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关键在于减少农村人口，在现实情况下，减少农村人口的关键又在于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因此，合理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

　　1．中国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必须实现农村改革的第二次飞跃，而在这个过程中，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是关键

　　中国农村改革的第一次飞跃就是实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它的最大功绩在于给了农民自由、自主、实惠，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解放了生产力，奠定了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过渡的基础。第二次飞跃就是实行适度规模经营，发展集体经济，实现农村经济商品化，完成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过渡。而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与两次飞跃都紧密相关，它既是第一次飞跃的结果和产物，又是第二次飞跃实现的关键。它既可能成为促使这次飞跃的动力，也可能成为阻碍这次飞跃的惰性力量。因为农村劳动力大量的稳定转移和农民有放弃土地承包的要求，正是实现土地适度规模经营的前提条件。如果转移的过程能够促进农村资源特别是土地的集中，加速耕地的合理流转，那么它就能为发展规模经营创造条件，促进第二次飞跃；但如果大量剩余劳动力不能及时转移出去，滞留在有限的耕地上，或在转移的背后留下大量土地的闲置和抛荒，那么这种转移就会阻碍第二次飞跃。

　　2．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要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农村剩余劳动力是一个“瓶颈”问题

　　在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里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得不受到农村人力资源配置和流动的影响。没有伴随着农民发展商品经济本领增强的剩余劳动力转移，没有更多的农民懂得市场、走向市场，就没有我国农村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并存格局的结束，就难以实现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也难以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

　　3．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之一就是实现农村奔小康，而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是农村奔小康的重要保证

　　我国农村改革的目的是为了发展生产力，让亿万农民富裕起来，但只要还有70％左右的农业人口，守着极其有限的耕地，农民就不可能富裕起来。西方发达国家从事农业人口一般只占总人口的5％左右，而我国远高于这个数字，如果众多的农民不能从有限的土地中转移出来，中国农村奔小康就是一句空话。

　　4．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是保证农业可持续发展，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前提

　　（1）通过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可以避免劳动力资源浪费，充分有效地开发和利用丰富的农村劳动力资源，实现农村劳动力的充分就业，并发挥每个农村劳动力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其转化为现实的社会财富。同时可以避免引发其他的社会问题。

　　（2）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有利于促进农村经济全面协调发展。在农村剩余劳动力从第一产业向二、三产业转移，从贫困地区向发达地区转移，从农村向城市转移的过程中，农村劳动力在第一产业中所占比重逐渐下降，而在第二、三产业中所占比重逐渐上升，使得农村劳动力在各产业中的分配逐渐趋于稳定，结构逐步趋向合理，从而促进农村经济的全面协调发展。就湖北省而言，农村劳动力在第一产业中所占比重由1988年的79．71％降为2000年的65．06％，而二三产业比重则从20．29％升为34．94％，尤其是第三产业比重上升幅度更大（1988年的9．61％上升为2000年的22．59％）。由此可见，农村劳动力的合理转移在近十几年农村的持续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3）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有利于增加农村居民收入，改善农村居民生活质量，提高农村劳动力素质，促进农村的现代化建设。据测算，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与农民人均纯收入呈高度正相关（相关系数高达0．9073），且农村劳动力转移每增加1％，农民人均纯收入可增长2．28％。我国外出农村劳动力的年人均收入为2900元，比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大约高出四分之一。事实上，湖北省乃至全国农民近几年从土地获得的收入是递减的，而农民收入却是递增的，这递增的部分都是由劳动力转移带来的。另外，农村居民通过外出转移，能够扩大视野，增长见识，掌握知识，提高素质，促进入的全面发展。

　　三、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与农村城镇化有利于农业和整个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1．农村城镇化是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保证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所谓农村城镇化是指农村地区农业人口的非农化，费孝通先生曾指出：“我们不走把农民集中到城里去发展工业的路子，而是让农民把工业引进农村来脱贫致富，这是在一定具体历史条件下做出的选择，这个选择也就决定了农民必须和已有的城市相结合，而产生当前我国新型的社会关系。”其中心观点就是通过“工业下乡”使农村剩余劳动力能就地转移，而转移的地点就是小城镇，农村城镇化道路在我国有着必要性和现实性。

　　小城镇是介于城市与农村之间的城市雏型，是连接城市和乡村的纽带和桥梁。通过小城镇建设，可以促进农村二、三产业的发展，吸纳大量农业剩余劳动力。剩余劳动力进入小城镇务工经商，大量增加收入，提高规模效益，有利于农业增长方式的转变，提高单位成本效益。因而，加强小城镇建设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实现农村富裕文明，是保证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2．农村城镇化在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农村城镇化的发展使城镇的性质、功能、地位和作用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城镇成为农村政治、工业、交通、金融、流通和经济信息中心，并对附近村庄产生出较强的辐射功能，成为农村的“发展极”。城镇集中了一批具有创新能力的工业和其他非农企业、资金、复杂劳动者，技术相对集中，具有内在和外在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自身发展较为迅速，同时也带动了农村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2）城镇是城乡联系的纽带，工农相互渗透的联结点，各种类型的城镇上挂城市，下联农村，既是农村的集聚地，又是城市的下伸点。城镇在建设物质文明的同时，使教育、科学文化、娱乐、卫生等各项事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它还将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值得重视的作用。

　　3．依靠发展乡镇企业，建设小城镇是我国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结果

　　（1）乡镇企业是小城镇发展的物质基础，它可以为小城镇带来大量的资金，促进小城镇的物质文明。据有关资料报道，湖北省乡镇企业总产值在“九五”期间都在四千亿元以上，其中1998年达到最高为5653．26亿元，2000年略有降低（达到4711．01亿元），这些都极大地推动了全省各地小城镇的发展。

　　（2）乡镇企业是小城镇扩大人口规模的主要动因。通过发展乡镇企业，推动了农村工业的发展，同时又拉动农村小城镇的批发、商贸等服务业的发展，扩大了小城镇的人口规模。我国乡镇企业所接纳的劳动力人数最近几年均在12000万人次以上，2000年最多达到12819．57万人。

　　（3）乡镇企业是小城镇提高城市水平的驱动力。乡镇企业向小城镇聚集，可以通过加快资金、技术和产品的调整，促进生产要素的集中，增强小城镇的经济辐射能力，推动小城镇二、三产业的发展，使小城镇成为该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从而提升小城镇的城市化水平。

　　（4）乡镇企业促使小城镇的开放性不断加强。通过乡镇企业的产品外销乃至出口、资金技术的引进以及在小城镇建立工业园等措施，使得小城镇加强与外界的联系和交流，大大增强其开放度。

　　（5）乡镇企业成为繁荣农村经济，促进农村工业化，推进城市化进程的重要保证。乡镇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吸收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直接增加农民收入，推动农村经济的发展。

　　四、实现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转移，保持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对策建议

　　1．加快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开展多种经营，提高规模效益，保证农业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

　　（1）全面提高农产品质量。目前多数农产品总量过剩，但品质结构矛盾仍然十分突出，许多优质农产品供不应求。因此，应当加快引进、选育和推广优良品种，大力开发高附加值的特色产品，逐步实现农产品的优质化。

　　（2）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优化农业区域布局。我国农产品加工总体水平还比较低，发展潜力巨大。发展农产品加工，不仅可以有效地提高初级农产品的附加值，延伸农业产业链条，提高农业的整体效益，增加农民收入，而且有利于开拓市场。因地制宜，发挥区域优势，发展特色农业是优化农业区域布局的发展方向。大城市郊区，可以适当减少粮食种植面积，发展高效农业和出口创汇农业；生态脆弱地区，要有计划、分步骤地退耕还林、还草、还湖，发展林果业和畜牧水产业；粮食主产区则要发挥粮食生产的优势，在稳定总量的前提下，注意由单一粮食生产向多种经营、优质、专用品种转变，努力提高经济效益。

　　（3）通过加强服务体系的建设来推动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农业产业化经营可以把市场信息、技术服务、销售渠道更直接、更有效地带给农民，是推动结构调整的重要措施。我们扶持农业产业化经营，关键要搞好龙头企业，发展多种形式的农产品流通中介组织。通过政策引导、信息服务、技术示范等手段为农民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促使其进行结构调整。

　　2．广开转移渠道，加快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建设，引导农村劳动力的有效转移与就业，促进经济的稳定发展

　　目前全国劳动力的统一市场发育程度很低，地区之间、不同所有制企业之间和城乡之间的劳动力资源配置还受到许多非价格因素的制约，劳动力的边际生产差异很大。在构造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方面，需加快劳动就业制度改革，提高城市劳动力市场的发育程度，实现用人单位与劳动力双向选择，这是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建设的必然要求。

　　加快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建设，应做好以下三个方面的工作：

　　（1）健全管理制度，规范市场运行。培育劳动力市场要以科学化、规范化、现代化为指导，加快市场建设，即用科学的理论和方法指导劳动力市场建设，对劳动力资源的开发利用和配置进行科学指导；建立统一的市场规则和管理制度，规范劳动力供求双方和中介的行为，保证市场运行的有序性；采用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武装劳动力市场。

　　（2）强化信息工作，搞好信息网络建设。以城市为中心，坚持统一规划，统一标准，网络互联，资源共享，分级使用，分步实施，加快信息网的建设。初步建立劳动力市场信息发布系统和宏观决策支持系统。

　　（3）狠抓就业服务，完善就业体系。不仅要提供基本的职业介绍服务，还要提供职业指导，就业培训，代管档案，代办社会保险，以及组织劳务，公开发行公益性服务岗位等多项目、多方位的服务，完善服务手段，运用计算机网络和现代化的技术、方法，提高服务的质量和效率。

　　3．多渠道提高农村劳动力素质，保证农业以及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发展农村经济，使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必须从根本上把提高农业劳动者素质作为农业现代化的基础工程来抓。就我国目前教育体制及国情而言，发展多层次与多类别的农村成人文化技术教育，无疑是提高农业劳动力素质，实施农业可持续发展方案，树立人地协调发展价值观的最有效途径。在实施农村成人教育方案的过程中，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实施农村地区农科教综合改革。通过“燎原计划”改革农村教育，大面积提高农村劳动力素质，增强他们吸收和应用技术的能力，从而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实践表明，“燎原计划”具有科学的示范性、广泛的社会性和良好的操作性。另外，普教、职教、成教相结合的“三教统筹”可充分发挥农业部门的资源优势和劳动力优势、科技部门的信息和科技优势、教育部门的教育资源优势，大幅度提高劳动者的科学文化素质，使农、科、教三方面优势形成合力，并发挥整体效益。“燎原计划”和“三教统筹”的实质都是对农村教育体制进行综合改革，以提高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从而更有效地帮助农民脱贫致富。

　　（2）对农村成人教育的发展应因地制宜，实现社区化。我国现有的农村成教体系是建立在地方政府为主，社会力量参与共同办学的基础上，不同行业、部门的农村成人学校与培训机构往往缺乏有机联系，“三教”之间极少沟通，办学交叉重复、条块分割、各自为政，本位主义严重。办学方面的低投入及非规范行为致使许多农村劳动者无法被纳入教育培训行列。同时，各类成人教育内容的重复或欠缺，教育目标、层次、规格的不确定，也使受教育者处于盲目状态。通过农村成人教育社区化，有助于根据社区经济、社会、生态特点及可持续发展的需要，有目的、有层次、有计划地开发社区教育资源，借助农村不同社区政府的行政手段，引进以需求为导向、以竞争为动力的市场机制，有助于建立由社区政府以行政、计划、组织、立法、评估、督导为手段，对办学结构进行系统调控、业务指导的运作机制，有助于优化办学单位自主办学的管理体制，从而坚持地方特色，满足不同社区的不同需要。

　　（3）农村成教教学内容以及过程的设计均应以应用型能力培养为主。在教学计划方面，实践教学应占绝对比重；在基础理论方面，应着眼于操作应用；在实践教学方面，要使受教育者有较强的第一产业职业技能与素养，使教育对象成为可持续农业与农业现代化的倡导者和开拓者。

　　（4）最后，要处理好数量与质量、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短期效益与长期效益的关系。目前，我国科学技术在农村经济增长中的贡献仍然偏小，农村成人教育还处于转型期。转型期农村成教的发展不仅要注意培训网络的数量设置，更应注重教学质量、培训的实效，通过扎实工作，提高农村广大劳动者的综合素质；另外，还必须加强对劳动者道德观、价值观、生活观的引导和教育。因此，转型期农村成人教育的发展要正确处理好办学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短期效益与长期效益的关系，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努力做到以社会效益带动经济效益，相辅相成，协调发展。